存在主義即人文主義 (限中國大陸以外地區銷售)
L’existentialisme est un humanisme
原文作者╱
Jean-Paul Sartre
作  者╱
〔法〕尚-保羅·沙特
譯  者╱
周煦良、湯永寬
出版社別╱
五南
書  系╱
經典名著文庫
出版日期╱
2024/03/26   (1版 2刷)
  
即日起五南舊官網僅提供書籍查詢,如欲購書,請至五南新官網 https://www.wunan.com.tw/
I  S  B  N ╱
978-626-317-858-8
書  號╱
1D5X
頁  數╱
180
開  數╱
25K
定  價╱
260



人的存在,是自己創造自己

----------------------------------

存在主義是現代西方哲學中影響風行一時的哲學流派,主要代表人物就是法國哲學家沙特,他是法國存在主義的首倡者,被譽為「存在主義的鼻祖」;他的思想浸透於各種意識形 態和生活方式之中。
本書由兩篇構成:〈存在主義即人文主義〉(又譯作〈存在主義是一種人道主義〉)最早是1945年演講的文本,發表於1946年,是沙特對自己的思想作通俗易懂的闡述,與針對來自四方八面責難存在主義的辯護;〈今天的希望:與沙特的談話〉發表於1980年。其中沙特一再強調,他的存在主義本質上是一種對人生充滿希望的樂觀主義哲學。
本書另收錄沙特養女(Arlette Elkaïm-Sartre)寫的序文〈演講的背景〉說明。
----------------------------------
「……人首先存在,碰到各種遭遇,世界起伏不定,然後限定自己。因為,人在開始時一無所有,只是後來才成為甚麼。」------〈存在主義即人文主義〉

尚-保羅·沙特(法語:Jean-Paul Charles Aymard Sartre,1905年6月21日-1980年4月15日),是法國哲學家、劇作家、小說家、編劇、政治活動家、傳記作家和文學評論家。曾赴柏林進修哲學,受到海德格爾等哲學家的影響;是存在主義和現象學哲學的關鍵人物之一。著有:《嘔吐》(1938)、《存在與虛無》(1943)、《蒼蠅》(1943)、《存在主義即人文主義》(1946)等。
沙特最重要的哲學著作是前期的《存在與虛無》和後期的《辯證理性批判》,其中《詞語》一書被提名為諾貝爾文學獎的得主,但沙特表示「作家不應該讓自己變成一個機構」,拒絕領獎。
※譯者簡介
周煦良、湯永寬
周煦良(1905—1984)
安徽至德(今東至)人。英國文學翻譯家、教授、詩人、作家。著有《周煦良文集》。譯著包括《神秘的宇宙》、《希羅普郡少年》、《水孩子》,英國作家高爾斯華綏的《福爾賽世家》三部曲(《有產業的人》、《騎虎》、《出租》)、《地球末日記》、《活命的水》、《金羊毛的國土》、《天邊燈塔》、《封鎖期間的列寧格勒》、毛姆的《刀鋒》等小說,《美學三講》、《存在主義是一種人道主義》、《關於托勒密和哥白尼兩大世界體系的對話》等哲學方面的譯作以及((西羅普郡少年》等譯詩。

湯永寬(1925 --2007)
畢業於復旦大學外國語言文學系。退休前為上海譯文出版社副總編輯、編審、《外國文藝》雙月刊主編。代表譯作為卡夫卡小說《城堡》(從英文轉譯)、艾略特詩作《情歌·荒原·四重奏》、卡波特中篇小說《在蒂芙妮進早餐》、海明威小說《永別了,武器》)、沙特的《存在主義是一種人道主義》等。

譯者序 一 / 沙特,一位「處於左派與右派的交叉火力之下」的哲學家 / 湯永寬

譯者序 二 / 周煦良

演講的背景 / 阿萊特•爾凱姆-沙特 作 / 國立臺灣大學哲學系教授 苑舉正 譯

存在主義即人文主義

今天的希望:與沙特的談話

索引

尚-保羅•沙特 年表

純粹理性批判(
上) (限中國
大陸以外地區銷
售)
詩學
形而上學 (限
中國大陸以外地
區銷售)
小邏輯 (限中
國大陸以外地區
銷售)
君主論
臺灣通史




本文的目的是針對幾種對存在主義的責難進行辯護。

首先,存在主義曾被指責為鼓勵人們對人生採取無所作為的絕望態度。因為解決的途徑既然全部堵塞了,人們必然會認為任何行動都是完全無用的,而最終接受一種觀望哲學。再者,由於觀望是一種奢侈品,所以它只是另一種資產階級哲學。共產黨人特別指責這一點。

我們受到的另一方面責難是,我們強調了人類處境的陰暗一面,描繪卑鄙、骯髒、下流的事情,而忽視某些具有魅力和美並屬於人性光明一面的事情:例如,在天主教批評家梅昔埃小姐看來,我們就忘掉了嬰兒是怎樣笑的。不論從左的方面或者右的方面,我們都被指責為抹殺了人類的一致性,而孤立地看待人類。其所以如此,共產黨人說,是因為我們的理論是建立在純粹主觀性上—建立在笛卡兒的「我思」1上:這就是孤立的人找到自己的時刻;在這樣的處境,人是無法同存在於自我之外的他人取得一致的。這個我是無法透過我思接觸到人的。

1 十六世紀法國哲學家笛卡兒的名言:「我思故我在。」—譯者

基督教方面則責備我們否認人類事業的真實性和嚴肅性。因為既然我們不承認上帝立下的那些戒條和一切規定的永恆價值,那麼剩下來的就只有自願行動可言了。誰喜歡怎樣做就可以怎樣做,而且根據這種觀點,我們將無法申斥任何人的觀點或者行動。

今天我就是準備答覆這些責難;也是為了這個緣故,我把這篇短文稱為「存在主義即人文主義」。不少人看見我在這個問題上提到人文主義也許感到詫異,但是我們將試著說明我們是怎樣理解人文主義的。不管怎樣,我們首先可以這樣說,存在主義,根據我們對這個名詞的理解,是一種使人生成為可能的學說;這種學說還肯定任何真理和任何行動既包含客觀環境,又包含人的主觀性在內。人家加給我們的主要罪名當然是指我們過分強調了人生的惡的一面。最近有人告訴我,說有一位太太只要在神經緊張的時刻嘴裡滑出一句下流話,就為自己開脫說,「我敢說我成了個存在主義者了。」所以,看來醜惡和存在主義被視為同一回事了。這就是為什麼有些人說我們是「自然主義者」的緣故,但是果真如此的話,他們這樣對我們大驚小怪又為著何來,因為目前人們對所謂真正的自然主義好像並不怎樣害怕或者引以為恥。有些人完全吃得下一本左拉的小說,例如《大地》,然而一讀到一本存在主義小說就感到噁心。有些人把希望寄託在人類的智慧上—那是一種悲慘的智慧—但是發現我們的智慧更加悲慘。然而還有什麼比「施捨先及親友」2,或「提拔一個壞蛋,他要控訴你賠償損失;打倒他,他反而奉承你」這類的格言更加使人喪氣的呢?我們全都知道有許許多多類似這樣的格言;它們全都是一個意思—就是對當權者切不可以反對;決不要反抗當權派;要安分,不要以下犯上。再不然就是這樣:任何不符合某些傳統的行為只是浪漫主義;或者任何沒有為成功經驗所證實的行為必然招致挫折,而且由於經驗證明人類毫無例外地都傾向於作惡,因此一定要有嚴厲的法規來約束他們,否則的話,就會出現無政府主義。然而,就是這些人嘴裡一直講著這些喪氣的格言,而且一聽見人們談到某些相當令人可恨的行為時,就說﹁人性都是一樣的」—恰恰就是這些嘴裡一直嘮叨著現實主義的人,偏要埋怨存在主義對事物的看法太陰暗了。說實在話,他們的過分責難使我不得不懷疑,使他們惱火的很

可能不是我們的悲觀主義,而是我們的樂觀主義。因為歸根到底,我即將試圖向你們闡明的這門學說,其所以令人感到恐慌—可不是嗎—就是它為人類打開了選擇的可能性。為了證明這一點,讓我們把整個問題按照嚴格的哲學標準來論述一下。那麼,我們談論的這個存在主義究竟是什麼呢?

2 以此作為不肯施捨的藉口。—譯者

多數使用這個名詞的人,要他解釋存在主義是什麼意思時,都會弄得糊裡糊塗。因為自從存在主義變得時髦以來,人們常常欣然宣稱這個音樂家或那個畫家是「存在主義者」。《光明》雜誌的一位專欄作家就自己署名為「存在主義者」;的確,這個名詞目前被人們隨便用來指許許多多事情,幾乎弄得毫無意義可言了。看來,所有那些急切想在晚近最招搖的事情或者運動中插一手的人,由於缺乏諸如超現實主義之類的新奇學說,就抓著這個哲學不放了,但是從這裡面他們是找不到合意的東西的。因為,說實在話,在所有的教導中,這是最不招搖,最最嚴肅的:它完全是為專業人員和哲學家們提出的。儘管如此,它還是很容易講清楚。

問題之所以變得複雜,是因為有兩種存在主義。一方面是基督教的存在主義,這些人裡面可以舉雅斯培3和加布里耶.馬塞爾,兩個人都自稱是天主教徒;另一方面是存在主義的無神論者,這些人裡面得包括海德格4以及法國的那些存在主義者和我。他們的共同點只是認為存在先於本質必須從主觀開始。這話究竟是什麼意思呢?

試拿一件工藝品—例如一本書或者一把裁紙刀5—來說,它是一個對此已有一個概念的匠人製造的;他對裁紙刀的概念,以及製造裁紙刀的此前已有的工藝(這也是概念的一部分,說到底,即一個公式)同樣已心中有數。因此裁紙刀既是一件可以按照固定方式製造出來的物件,又是一個達到某一固定目的的東西,因為人們無法想像一個人會製造一把裁紙刀而不知道它派什麼用場。所以我們說,裁紙刀的本質,也就是使它的製作和定義成為可能的許多公式和質地的總和,先於它的存在。這個樣式的裁紙刀或者書籍就是靠這樣在我眼前出現的。我們這樣說是從技術角度來看世界,而且我們可以說製作先於存在。

3 雅斯培(Karl Jaspers, 1883-1969),德國哲學家,精神病學家。—譯者
4 海德格(Martin Heidegger, 1889-1976),德國哲學家。—譯者
5 一種骨製或象牙製的鈍口刀,用以拆信或裁書頁。—譯者

當我們想到上帝是造物主時,我們在大部分時間裡都把他想像為一個超凡的工匠。我們考慮哲學問題時,不管是笛卡兒那樣的學說,或者萊布尼茲的學說,多少總含有這樣的意思,就是意志跟在理性後面,至多是隨理性一同出現,所以當上帝創造時,他完全明白自己在創造什麼。由於這個緣故,人的概念在上帝的腦子裡就和裁紙刀的概念在工匠的腦子裡相似:上帝按照一定程序和一種概念造人,完全像工匠按照定義和公式製造裁紙刀一樣。所以每一個人都是藏在神聖理性中的某種概念的體現。在十八世紀的無神論哲學裡,上帝的觀念被禁止了,但是儘管如此,本質先於存在的思想仍然沒有出現;這種思想到處都碰得見,在狄德羅的著作裡,在伏爾泰的著作裡,甚至在康德的著作裡。人具有一種人性;這種「人性」,也即人的概念,是人身上都有的,它意味著每一個人都是這個普遍概念—人的概念—的特殊例子。在康德的哲學裡,這種普遍性被推向極端,以至森林中的野人、處於原始狀態的人和資產階級全都包括在同一定義裡,並且具有同樣的基本特徵。在這裡,人的本質又一次先於我們在經驗中看見的人在歷史上的出現。6

6 原文直譯為「先於人的歷史性存在」,其真實意義即是根據進化論從猿到人來的。—譯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