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小學生認識臺灣畫家的第一本書:那一刻,七彩繽紛
2018 /107年度「兒童閱讀優良媒材」 圖書類四到六年級核心推薦(臺北市推動兒童深耕閱讀工作計畫)
作  者╱
張耀仁、吳佳穎著、許小檷插畫
出版社別╱
小五南
書  系╱
少年博雅
出版日期╱
2017/11/01   (1版 1刷)
  
即日起五南舊官網僅提供書籍查詢,如欲購書,請至五南新官網 https://www.wunan.com.tw/
I  S  B  N ╱
978-957-11-9414-1
書  號╱
YI03
頁  數╱
216
開  數╱
20K
定  價╱
300


中小學生認識臺灣畫家的第一本書
長久以來,「美術」被視為教學系統枝微末節的科目,使得我們失去對美的認識,更遑論具備美感素養。
本書即是經由畫家生命史的敘述,試圖喚起讀者對於美的發現與感動。書中撰寫對象皆收錄於國中、小課本之中,計有陳澄波、林玉山、楊三郎等共十位赫赫名家。看著這批前輩畫家戮力以赴的身影,更加使我們感佩臺灣並不欠缺美,而是欠缺發現!一旦我們深入探察,勢必發現「美」早已根植於這些曾是臺灣少年的畫家身上。
讓我們共同品嚐那些無與倫比的美感,讓視覺交織一段七彩繽紛的饗宴,也讓心靈歷經一場美的發現吧!

張耀仁
一九七五年生。
現任國立屏東大學科普傳播學系專任助理教授。
作品曾獲《自由時報》林榮三文學獎短篇小說獎等多種,並曾獲國家文化藝術基金會文學類創作及出版補助。作品曾入選年度小說選、年度散文選。
多篇小說獲中華民國筆會(The Taipei Chinese Center, International P.E.N.)英譯。<在冬季最後一個早晨>收入《2015 Anthology of Tainan Literature》。2015年獲邀至臺灣大學出席「臺日作家交流論壇」,發表〈鼠日子〉日譯版。
著有:短篇小說集《親愛練習》、《死亡練習》、《讓我看看妳的床》等;散文集《最美的,最美的》;文學理論集《戰鬥吧!熱血故事:那些名人教我的創作力》;作文書《看電影學作文:一部一步教你登峰六級分》。

吳佳穎
一九九七年生,臺南人。
現就讀國立臺中教育大學。
嗜好與文字有關的任何活動、與色彩有關的任何事物,其實就是嗜好整個世界。
曾獲教育部國片影像徵文比賽首獎、鍾肇政文學獎童話類貳獎等。

總推荐序 青少年時期閱讀的書,影響你的一生! 李家同
自序一 進擊吧!青春的美感與自由 張耀仁
自序二 捧著信仰的光芒前進 吳佳穎
1.陳澄波:奮力進擊吧!薔薇的色彩!
2.廖繼春:以赤誠面向藝術
3.李梅樹:與斑斕的色彩共同永恆
4.顏水龍:生活美感的代言人
5.陳進:藝術是絕對自由的!
6.林玉山:詩意入畫第一人
7.楊三郎:江湖的彩筆俠客
8.李澤藩:探索繽紛的臺灣水彩世界
9.郭雪湖:凝視臺灣鄉土之美
10.洪瑞麟:照耀地底的太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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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課本《第5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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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陳澄波:奮力進擊吧!薔薇的色彩!

人物小傳
陳澄波,1895年生於嘉義西堡嘉義街西門外七三九番地。1926年以〈嘉義街外(一)〉入選第七回帝展,為臺灣西畫家入選日本官方展覽第一人,名動當時臺灣畫壇。日後又以〈夏日街景〉入選第八回帝展,並多次入選臺展、臺陽展等。1929年至上海新華藝術大學西畫科任教。1947年二二八事件期間,因擔任二二八事件處理委員會嘉義分會和平使節,不幸遭國民黨政府軍隊槍殺於嘉義火車站前,並沉冤五十餘年,直至2003年才獲得官方「回復名譽」。

之一•寄人籬下的小男孩
又黑又瘦又小的這個小男孩,被二叔拎著耳朵罵:「肥肥肥!肥到豬去!懶惰沒藥醫哇。」
小男孩摀著耳朵,感覺好痛好痛。二叔之所以這麼憤怒,是因為他沒有按照吩咐去挑柴。小男孩懷裡捧著一籃番薯葉,有些顫抖的站不住腳。
「我又沒做錯什麼啊!」小男孩咬著唇,覺得非常委屈。他只不過是把挑柴與摘番薯葉的順序對調一下,畢竟上學快來不及了,所以他把應該先做的挑柴改成先去摘番薯葉,打算放學後再去挑柴,沒想到卻被二叔認定是「偷懶」!
寄居在二叔家裡的這個小男孩,心底其實明白二叔一家生活有多沉重,儘管二叔對他這般嚴厲,但他始終心存感激,多年以後面對生命最後到來的期限,甚至特別在遺囑裡交待:務必照顧二叔兒子的媳婦,可見其對二叔一家的感念。
幼年的困頓並未將喚作陳澄波的這個小男孩擊倒,也許是天生的樂觀與熱情使他得以寬容的面對眼前的這一切,所以他並不像連續劇中描述的那種苦命小孩,反而盡可能把所有的挫折翻轉成努力的動力,讓他在成年後不斷的奮力向前邁進!

之二•十三歲的小一生
1895年出生於嘉義的陳澄波,之所以寄居二叔家中,是因為出生沒多久後,母親即不幸過世。在父親再娶的前提下,他被送至乳母家寄養,直到三歲才被祖母接回撫養,至十三歲,祖母因為年老力衰無力撫養,於是被送往二叔家中,並進入嘉義公學校(今崇文國小)就讀。
因為十三歲才入學,所以年齡較同班同學大上許多,這也使得陳澄波身具領導氣魄。雖然曾經遭受導師的冷眼冷語,但最終,在十九歲那年考取了臺灣總督府國語學校公學師範部乙科(今臺北市立大學),受教於水彩畫家石川欽一郎 指導,開啟了他對西洋美術的初步接觸與認識。
也因為就讀師範部,陳澄波畢業後返回他的母校——嘉義公學校任教,由於熱愛繪畫、為了能夠專心作畫,陳澄波主動請調至郊區的水堀頭(今水上)公學校湖子內分校教書。此時,在陳澄波心底對於美術萌生的興趣極為濃厚,他甚至立志成為專業畫家。在完成六年的教學義務之後,毅然決然前往日本考入東京美術學校圖畫師範科,向油畫家田邊至習畫,這一年他已近三十歲! 

之三•三十歲的習畫生
年近三十才成為習畫的入門學生,這對於現代學生而言簡直不可思議,畢竟按照現在的教育體制,要成為美術系的學生,從國中甚至更早之前就必須開始習畫,等於說到了陳澄波習畫的年紀,都已經大學畢業、拿下碩士學歷,或者早就進入了美術產業,成為一名主管或舉辦過幾場畫展而小有名氣的藝術家了。
然而,陳澄波的例子無非是告訴我們:「有志者事竟成!」當時與他一起同行的臺灣學生中,有本書第二章所提到的廖繼春。當年廖繼春二十二歲,是陳澄波臺灣總督府國語學校公學師範部的學弟,兩人一同考進美術學校後,又編在同一班上課,所以求學過程可說是同甘共苦,不僅一起面對日本的文化衝擊,也必須面對種族差異所帶來的歧視眼光。像是日本人一聽到他們是從臺灣來的,總會追問:懂不懂使用筷子?吃米飯會不會不習慣?還有許許多多的奇怪問題,換言之,又黑又小的兩個人,一度被誤認為臺灣高砂族(原住民),因而吃了不少歧視的苦頭。
然而對於陳澄波來說,歧視也罷、嘲笑也罷,這些俗事都不是他所在乎的。他真正關心的是要如何迎頭趕上別人。因為他的年紀比起同班同學大上許多,而且繪畫程度也遠不如他人,因此陳澄波非常認真學習,經常在學校附近的上野公園裡寫生,並且總是請經過的同學毫不客氣的批評他的畫作。日本同學當然瞧不起陳澄波的作品,一方面是他確實畫得不好,一方面在於他是本島生(當時日本稱為內地,臺灣稱為本島),而本島生向來是被日本生瞧不起的,只因為臺灣當時是日本的殖民地!
在樂觀進取的努力下,陳澄波於1926年就讀三年級時,以一幅油畫〈嘉義街外(一)〉獲選為第七回帝國美術展覽會,是臺灣畫家以油畫(當時稱作西畫)獲得入選的第一人!消息傳回臺灣令人為之振奮,當時《臺灣新民報》稱他為「臺灣美術界之榮,亦足為本島人吐氣揚眉也」!
這一年,陳澄波已經三十二歲,入選帝展沒有多久,長子陳重光出生,連同之前已出生的長女陳紫薇,陳澄波成為兩個孩子的父親。

之四•前往上海藝術新天地
1929年,已經入選過兩回帝展,並入選臺展等諸多作品的陳澄波自東京美術學校畢業後,至上海新華藝術大學擔任西畫科教授,不久即升任為西畫科主任。1930年陳澄波受聘於藝苑繪畫研究所名譽教授,另兼任昌明藝術專科學校藝術教育系教授及西畫主任,從1929年迄1933年返回臺灣前,陳澄波在上海度過了多采多姿的五年藝術教學生涯!不僅活躍於上海美術界,也與臺灣美術界保持密切聯繫,甚至遠赴福建擔任美展西畫審查委員,並獲選為中國當代十二代表畫家之一,不啻是陳澄波繪畫事業的高峰!誠如他所說:「這是我生平最難忘的殊榮!」尤其在畫作送審方面,包括1929年入選第十回帝展、1930年入選第七回槐樹社展等,其中光是帝展就入選四次,在在顯示出陳澄波對於藝術的積極投入與成果。
可惜的是,儘管陳澄波在上海的日子至為充實,卻因著1932年爆發一二八事變 ,在上海市陷入緊張的戒備氛圍中,被視為「日本僑民」的陳澄波只好先將妻小送回嘉義老家,自己則繼續留在上海觀望,無奈局勢愈發不利於中日之間的相處,加諸陳澄波任職的幾所學校經常發不出薪水來,以致陳澄波最終只能選擇返回臺灣,結束他在上海的藝術時光。
在上海的這段日子裡,從現有的幾幅作品看來,可以明確感受到陳澄波對於立體主義、野獸派乃至超現實主義的探索,尤其對於「中國特色」與「東方化」如何運用在西畫裡的追求,在在使人感受到陳澄波求新求變的畫風。從此時期的代表作〈清流〉來看,雖是油畫作品,卻刻意採取中國傳統水墨畫向來常用的構圖「一河兩岸」,並剔除西畫向來「寫實」(也就是畫的像照片那樣)的概念,而改用「寫意」(未必寫實,而加入作者的主觀感受)的方式將畫作的顏色色調統合為黃褐,使得該作除了參展1929年於上海舉辦的「第一屆全國美術展覽會」之外,更獲得第三回臺展無鑑查(免審查)的榮譽,充分展現陳澄波試圖融合中國水墨技法於油畫之中,藉此創造所謂的中國特色與東方味。
陳澄波本人相當鍾情〈清流〉,曾於1945年撰寫〈回顧(社會與藝術)〉提及該作,並於遺書中另以小紙叮囑將該作品:「為家保存之。」也就是不可變賣、當作傳家寶的意思,充分顯示該幅作品對於陳澄波而言,有著不同凡響的意義。

之五•創造臺灣新藝術
1933年6月,返回臺灣的陳澄波應該未嘗想過,此生再難重返上海,但也正是因為返回故鄉,使得陳澄波此後的作品多以臺灣鄉土為主,尤其以淡水、嘉義入畫的作品更是受到收藏家喜愛。其中,繪製於1935年的〈淡水夕照〉,2007年以臺幣2.1億拍賣成交,創下臺灣畫家油畫拍賣最高價格,也彰顯陳澄波自上海返回臺灣後,對於臺灣土地的關注如何躍入畫中。
在1936年接受《臺灣新民報》記者訪談中,陳澄波對於自己選擇在淡水作畫的原因有這樣的表示:「這裡的風景,應該選擇雨後,或陰天的翌日,或濕度高的時候描寫,因為濕潤的屋頂與壁面所呈現的色澤、樹木的青綠等,使淡水風景更加美麗。」他並且指出:「把場所本身特有的時代精神與地點特徵,仔細研究與品味之後,如果能發現符合以上的好條件,及有益於製作上的要素時,再開始動筆作畫。」換言之,陳澄波面對臺灣鄉土種種,不只是眼見為憑而已,還將他向來所強調的美術觀:「作品必須具有something!」經由主觀意識表達出來,因此陳澄波回臺後所創造的畫作,不僅在於突顯臺灣本土而已,而是所謂「社會寫實情懷」的表現,也就是陳澄波踏查臺灣鄉土,主張藝術在於:率直的表達在現實世界中所遇到的每個重要主題。
回臺後的陳澄波成為真正的專業畫家,雖然不懂得行銷自己的畫作,卻也不為金錢所困,繼續到處作畫,每年待在家中的時間依舊不超出三個月,尤其臺陽美術協會成立後,陳澄波北上的次數更加頻繁,每到臺北多半住在楊三郎家中,而其中的趣事即是陳澄波連棉被也一併帶在身邊,因為「有牽手的味道!」陳澄波笑著對楊三郎說。牽手就是臺灣話裡「另一半」、「枕邊人」,也就是老婆的意思啦。
事實上,陳澄波因為長年在外奔波,攜帶的物品其實相當多樣,一如他不僅投入繪畫,也積極論述,無論是對臺灣繪畫界的建言,或是對於帝展、臺展的介紹等等都不遺餘力,換言之,作為臺灣早期重要的畫家,陳澄波的中心信念乃是推廣「美術教育」,透過教育將美術、美學的概念傳播至大眾之中,甚至計畫籌建美術學校,顯見陳澄波對於推廣美術教育的重視。
之六.為藝術而生,為藝術而死
1945年8月15日,日本終於宣布無條件投降,陳澄波因為曾在上海教書,能夠通曉北京話(當時臺灣人大部分只聽得懂閩南語和日語),因此成為歡迎國民政府籌備委員會副主任委員,並走入了參政之路,1946年順利當選嘉義市第一屆參議會議員。
不幸的是,恰是議員的身分,使得他在隔年「二二八事件」 中,因著二二八事件處理委員會嘉義分會為減少傷亡,派出八名和平使者準備前往水上機場與國軍駐軍溝通,由於陳澄波既是議員、又懂得北京話,所以被派任為翻譯,卻不幸遭到扣押,之後移送警局,在未經審判下,1947年3月25日,陳澄波等人被冠上叛亂罪名,雙手反綁,坐上卡車繞行市內一圈以為「示眾」,最終,在嘉義火車站前的廣場上不幸遭到國民政府軍隊所殘殺。
因為這個事件,陳澄波的名字在臺灣美術史上有很長一段時期無人敢提起,他的作品被世人遺忘,更遑論曾經收藏作品的人紛紛將畫作退還或燒掉,直到1979年才由其遺孀張捷為他在臺北春之藝廊舉辦「陳澄波遺作展」,並在2003年由國家頒贈「二二八受難者回復名譽證書」,至此,陳澄波的作品及其藝術地位早已超脫過往的被忽略、被遺棄,其姓名與作品被深深刻印於臺灣美術史上,畫作身價也不可同日而語,更遑論多少專業學者投入研究、考證與論述他的畫作,指出他的畫開創了東方與西方之美的結合,而他的故鄉嘉義更以他為榮,只消提到陳澄波畫作就必然想到〈嘉義公園〉、〈嘉義街外〉等畫作,至於許多美術專書中,陳澄波始終是第一位被提出來的臺灣畫家,他的成就與名聲遠遠超出了同時代人,可惜的是,他已經無法再繼續作畫了,在他的最後畫作〈玉山積雪〉是一片群山淡影,山峰上有著白皚皚的積雪,而前景佐以暗綠及暗紅。但弔詭的是,整個天空卻是暗淡的,彷彿山雨欲來的沉重感,彷彿有什麼籠罩著畫作。也或許是向來強調「表達something」藝術觀的陳澄波,在作畫的同時,也深深感受到當時陳儀主政下的臺灣是如何的腐敗與紛亂吧!
無論如何,當年那個寄人籬下的孩子靠著自己對於繪畫的熱愛,澈底完成了自己,也完成他所喜愛的藝術,儘管時代曾經一度背棄了他、漠視他,但最後,藝術終究還予他公平而永恆的報償,光是看著那些栩栩如生、繽紛動人的畫作,都讓人忍不住想起他當年奮力在上野公園作畫的背影,那彷彿宣告著一個新的藝術時代的降臨。
新的,美好的臺灣世代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