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手觀音:失落的畫像》是我的第一本小說。既已排除萬難寫了十五萬字,應該還會再寫,因為經、像是連在一起的。目前完成的主要是千手觀音造像的問題,至於經書的部分,在「失落的畫像」中只談到〈大悲咒〉這個部分,還有很多其他部分未曾涉及,因此應該再寫Part II「黃金經書」,才能完整交代。特別是我之所以起心動念想寫這本小說,正是因為這本經書,一本黃金打造的經書。
經書共十六頁,純金打造,重四兩,第一頁鐫刻雙鉤楷體直書《千手經》三字,裡面的內容包括淨口業真言、五方內外安慰諸神真言、開經偈、開法藏真言、千手千眼觀自在菩薩廣大圓滿無礙大悲心大陀羅尼啟請文、南無大悲觀世音菩薩十大願、神妙章句大陀羅尼、懺悔文、懺悔真言、淨法界真言、護身真言、觀世音菩薩六字大明王真言、准提真言、如來十大發願文、四弘誓願、淨三業真言、開壇真言、建壇真言、淨法界真言等等。
根據我對古文物粗淺的認識,並對照拙著《黃金天下》一書中收錄的南宋一兩重十片相連的金葉子,我認為這本黃金《千手經》應該是唐宋時期所打造的,目的應係供養或還願。
這本經書雖然名為《千手經》,但其內容和唐朝早期智通譯出的《千眼千臂觀世音菩薩陀羅尼神咒經》,伽梵達摩譯出的《千手千眼觀世音菩薩廣大圓滿無礙大悲心陀羅尼經》,也就是後世簡稱的《千手經》和菩提流志譯的《千手千眼觀世音菩薩姥陀羅尼身經》,還有唐玄宗時期開元三大士:善無畏、金剛智和不空等人所譯和千手觀音有關的陀羅尼經,內容有很大的出入。基本上這本黃金《千手經》從內容來看,並非另一個譯本,比較像是「大悲懺儀」之類的儀軌。同時經書除了文字以外,還有佛、菩薩、諸天之像,這可能涉及大悲出相的問題,不在「失落的畫像」設定的範圍之內,因此這一部分將留待下回分解。
我既然有幸見到這本經書,便覺得自己似乎應該對這個因緣有所回應。問題是我對佛教、佛學所知有限,不可能寫什麼學術性的文章,思前想後,自己認為最有可能實現的,就是說個故事。當然,涉及千手觀音這樣的題目,不是隨便咬咬筆桿就能夠解決問題的。因此我花了不少時間拜讀國內外學者專家相關的著作和研究論文,特別是印順導師的佛學著作。他們的研究成果,對我想寫的小說具有啟發、引導、佐證,甚至直接說明的功德。我在此誠摯的向他們表達由衷的感謝,沒有他們辛苦的研究,我根本也寫不下去。同時我也要特別鄭重聲明,小說內容如有任何乖訛之處,那是我引喻失當,文筆不佳,與他們的學術成就和見解無關。
當我對《千手經》和其中最主要的部分〈大悲咒〉,以及千手觀音的圖像有了粗淺的認識以後,許多的問題也隨之產生。這些問題如何點出?如何解讀?成為這本小說最讓我感到棘手之處。我左思右想,最後決定按照自己以前在美國唸書寫碩士論文的方式,先做Problem Statement,把所有我不明白的問題都列出來,然後參考學者專家的研究成果和學術見解,透過小說中設定的虛擬角色,來提出並回答這些問題。
由於《千手經》和千手觀音像都是在唐朝早期出現的,因此這個故事很自然的要從唐朝說起,特別是西元650年至西元660年,也就是唐高宗永徽和顯慶年間。在這十年當中,來自西天竺的伽梵達摩譯出了現今流傳最廣的《千手千眼觀世音菩薩廣大圓滿無礙大悲心陀羅尼經》,包括經文中的84句〈大悲咒〉。而一代高僧玄奘也在這個期間建造了慈恩塔,塔內有一幅西域于闐國王子尉遲乙僧所畫的千手觀音壁畫。朱景玄《唐朝名畫錄》形容這幅千手觀音像「精妙之狀,不可名焉。」問題是這幅可能是歷史上最早,而且最精妙的千手觀音像,隨著玄奘當時建的慈恩塔在半個世紀後崩塌而毀壞,致使後人無緣得見精妙到無法形容的千手觀音法相。這幅消失不見的畫像,就是故事的緣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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